(48)你还认得我么 一八六三年某日清晨,一只轮船停靠维琴尼亚海港,船上满载受伤战士以及被俘兵丁,因为交换俘虏遣送回来。这些狼狈不堪士兵当中,有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,家道富有,生活舒服,哥哥惠廉在非立台非省经商。但是现在既受重伤又患重病,形同乞丐。他已打过电报给他哥哥,然而他对同伴说:『我的身体,形态已经弄得如此光景,说不定他们认不出我来,也许不会接我回家。』他一面讲,一面看看自己的身子几乎要突出来! 他的哥哥预备了一辆舒适漂亮的马车,已在码头等候好几个钟头,预备接他弟弟送到火车站,再搭火车回家。船一靠在码头,他就走上甲板,在人丛中热切寻找他的弟弟。不多时,他走近了他的弟弟,他正躺在船上,鼻嘴满了伤痕,脸面消瘦枯黄,头发蓬乱,衣衫褴搂,赤着一双脚,又肮脏又满了裂痕疮疤,哥哥看了一看,认不出他,反而显出憎恶的样子走开了。弟弟的心立即沉了下去,自忖道:『真不出我豫料,哥哥已经认不得我了,并且还不愿意对我多看一下。他是那样整齐,清洁,强壮,体面,我是多么不配。』第二次他的哥哥又走到他的面前,还是不认他,他自己也不敢作声。第三次他的哥哥再走到他的身边时,脸上显出失望和疲倦,以为他的弟弟也许病在途中,也许已经去世了。最后一次他的哥哥对他注视时,不禁自言自语的说:『可怜的人,」刚一转身,他就听见微弱的声音叫着:『惠廉,你还认得我吗?』惠廉立即俯身。说道:『哦!亲爱的弟弟,你为什么不早说话呢?』这时也不嫌他肮脏,马上扶他起来,引他上了马车,护送回家。人虽卑鄙不堪,神仍眷顾不弃。